“扯远了,扯远了。”
“未接来电?”
顾不上太多,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出卧室。
-雾津?画家家中-
林昭醒来时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长出了一口气。她抚上额,被汗濡的发一缕一缕黏附在上面。脖颈也难逃发丝的侵扰。雾般的梦境里,被泥沼拖入暗无天日的去。无形有质的窒息,正是梦魇。
她伸手,手机屏幕亮起。
“不说这个,我更好奇他们怎么能那么快速的壮大起来?从哪里来的资金?”
“我们还是少去掺和他们的事吧。”画家迈步离开,“等会儿,建和?”他意识到了什么,走得更快了。
“啊,”林昭把包放到茶几上,端起杯子打算倒水。“和前辈也有段时间没见,所以叙旧的时间长了些。”她停下来,小口啜饮。“不过也就聊了些小事―除了最近的大赛。”
现在是黎明,天色混沌。但熹微的光茫是遮掩不住的。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应该被埋没的。没想到,我这把老骨还能派上用场。”
“不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前辈。您的恩情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报答了。”
“前…前辈?”林昭有些不可置信,她从耳边拿下手机再次确认时间,“现在才五点啊,到底是怎么了?”
“那有没有办法把我的画还回来?我想当个纪念。”
“我是通宵替你找画的,刚才我才确定。昨天晚上趁着美术馆下班,我溜进去按照你的描述去找画,但是没有找到。来回找了半天之后,我发现只有你的画不见了。”
“去查,去查跟林昭见面的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喂,是我,现在有件要紧的事跟你说。”
林昭,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对越线的你,我会怎样。
"我回来了。”
“这…距离太远,只能听见他们在说’画’的事情。”
“这事儿在美术馆的都心知肚明。面上不说,心里全知。我的妻子就在主办方的美术馆里当审计,那个美术馆经济状况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馆长的人品…啧啧啧。”
画家止住话,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继续回忆,“你不知,还有更古怪的事呢。”
顾仁成盯着林昭走向厨房的背影,手掌紧握成拳,青迸起。悬在半空的手肘重重击向桌面,连带着桌子也开始不安地震颤。
顾仁成挂断电话。
“代表,夫人出来后,去见了一个中年男人,他们好像在交什么东西。”
“没关系的,你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画吗?他有预感,事情正在向糟糕的方向发展。
“会保存到专门的仓库里封存。”
林昭放下手机,她现在已经出离愤怒了。她低调整呼,面朝窗子。
他拾起桌上散落的烟,愤般的掐。很快它就乱糟糟的不成样子,一碰就碎。
当听到“大赛”时,影子包裹的躯瞬间僵直。他忽然觉得咙一阵干涩,费了半天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还是这个大赛,有家企业说是要赞助,但是没有冠名,这更奇怪了。”
顾仁成坐在沙发上,双目放空。
林昭有些忧郁的神色被画家的话抚平,她不再言语,犹豫半晌。“一般来说,往届大赛的画作会怎么理?”
林昭踏着一地的阳光,走进空的屋子。
他劝似地拍了拍林昭的肩,“所以,人生很长,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呐。”
“啊,谁会在意它啊,”林昭看上去像是完全消化了现实,“本来就是有黑幕的比赛。”
“抱歉,原来是这样。那群混账…”
太阳缓慢移动,但是没有办法照亮坐在角落里的他。他掐灭黯淡无光的烟,再度拿起手机。
“这恐怕不行,不过可以趁着没有入库的时候给你拍一张照片―本来这也是不允许的。”
“出大事了,你的画不见了。”
“这样就可以,我只是想留个纪念而已。”
“还是没有消息吗?没理啊,毕竟你家那么照拂美术馆的生意
“喂,是我。”
“那可不,借着大赛,你们的馆长一定挣了不少钱吧。”画家递给妻子一杯咖啡,“小心。”
“回来就好。”角落里的影子应答,“今天去见了你朋友吗?”
“人家是个建筑集团,多买些画装饰也很正常。”画家不甚在意。
“他们在谈些什么?”
“最近美术馆的生意突然好起来了。”妻子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
“你不知,有个画家不知得罪谁了,他本来要得奖的,后来不知是哪里来的有势力的人,说是’让他什么奖都拿不到’,是把人家的奖项给换走了。”
。”画家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谨慎地回扫视一遍,才压低声音继续说下去。
“很奇怪啊,”妻子在表格上虚圈出交易方的名字,“最近我们美术馆跟’建和集团’的交易…也太频繁了。”
“我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