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辜在两招间抛出六角银镖,刺向白鹤姿周大,得后者拧转腰肢避开袭来的暗,逮着空隙,紧追而至,剑携罡风劈来,白鹤姿在半空将一折避过,刹那又回转近对方眼前。司徒辜反手一刺,白鹤姿却是兵行险着,不退反进,抢而上,仿佛落英般轻捷地踮于剑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横扫他口,直将司徒辜踹出三丈开外。
乘胜追击,踏月转握白鹤姿左手,足尖一顿,运起十成功力,无形无量心法充盈右臂,自半空而下,挟天地威压,一掌击向对方空门。
司徒辜暗已尽,眼中略过一丝光,心生一计。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抬手一掷,物什堪堪着白鹤姿的耳鬓而过。恰是那时,一线残照入窗棂,电光石火间将那物映得清清楚楚——正是师尊翛然的佩玉。
趁白鹤姿心神恍惚的一刹那,司徒辜也运功腾而起,当空对上,两掌相抵时真气以相点为圆心轰然炸开,气浪倾泻而出,夹裹狂风强光扑面而来,耀如旭日白昼。桌椅碎裂飞散间,琤瑽之音应声而响。
这一瞬间的失明却酿成大错,白鹤姿反应过来时,双眼被迷,同时入了大量夹杂在风中的药粉。他倏然收力,断开掌风,屏息急退出药雾的范围。
“迷尘!”
双方一接时,司徒辜已是连退数步,直到二楼凭栏方才停下。内力差距太大,真气割破司徒辜衣袍,血汩汩出,内伤甚是不轻。
但这一切似乎与他毫不相干,只是脚踏阑干,居高临下望向又退回大堂
一隅的白鹤姿。
然而白鹤姿只觉双眼灼痛不止,几息之间,那人在暗淡天光下的影便转为模糊不清。他定住形,料定那人已无暗可使,亦不敢再贸然近,镇定自怀中取出一只两指节长的雪瓷小瓶,倒出一粒青玉色的药仰服下——这服师尊所赐的寒蛩散自十二岁时便贴而藏,虽不能解天下奇毒,但迷尘这类下作之毒自不在话下。
男子却是冷笑不语,取出一只陶埙,放于下奏出一段古怪的调子。
那曲儿音色朴拙,调子走向忽高忽低,入耳却是勾得白鹤姿一阵眩晕,迫使他半跪而下,以剑撑地,堪堪稳住形,腹中又是一剧痛袭来,双眼更是如火燎针扎般疼难耐。
白鹤姿方才明白着了对方的,那药粉绝不单单是迷尘那么简单,心知这毒势来得凶猛,方想是走为上策,却蓦地察觉丹田底气尽,内力存封,双如灌铅般动弹不得。
眸子已经烧得眼前漆黑一片,涌出的泪水不但没有缓解疼痛,过脸庞时的粘稠更是让心下大骇——不是泪,而是血。
埙声不止,生不如死的痛楚让白鹤姿五感全失,依着强撑一口气支着剑没有倒下,用最后的可视之力望向扑向他旁的年翦,却见孩子与其余店中之人并没有如他一般折于毒烟之下。
埙声止歇时,白鹤姿却也是伏倒在地。
男子穿过已是散淡了的迷雾烟阵,提起年翦的衣裳后领,不顾男孩的挣扎,将他丢给一旁静候的手下。
俯下挟起白鹤姿,司徒辜将已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青年往最近的一张还算完整的桌案上一甩,腹磕在边沿上引得后者闷哼一声,整个人无力地伏倒于桌,两条修长的酸到支撑不住,只能无力地垂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