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家后人苦受其害,代代传人都短命暴毙,如今这孩子自废双坐了轮椅,其中的苦更不必说了。
殷月城心想:“我第一次从小王爷手里抢来玄武剑的时候,确实以为那只是一块烂木,差点就把玄武剑丢在深山老林里。”
“天光寺则以玄阴功来调和玄阳功,聪明至极,也是危险至极。倘若遇上怀有异心的双修伴侣,等于把家命都赔了进去。
殷月城心想:“明王说当年有个老乞丐跑到天光寺借住,表面疯疯癫癫,实则怀绝技,跟梵音明王切磋武功,又留下了青龙戟,原来就是你这老货!”
他见鄢雨空嘴微动,似要说话,又:“你也不必问第四个名门是谁了。那个家族数百年前也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一霸,家传武功不输给你们三家,可惜后代耽于享乐,武学衰微,又没有皇帝的好命,不到三四代就家业散尽,树倒猢狲散了。于是我把白虎枪收回来自行保,后来就转交给我养子魄儿了。”
“这四大名门与我武学路数相同,受了我的恩惠,自然全心全意为我保黑木兵。而我又隐瞒黑木神力的渊源,他们只当这黑木兵是没用的破木,也不会起贪图之心。”
殷月城微微一笑,又说:“老儿,你是打定主意要阻拦我们了?”
慕殷二人对视一眼,都知裴冷魄下一步肯定是要抢夺天光寺的青龙戟,明王已薨,谁能挡得住他的控尸毒术?
殷月城忍不住说:“你嘴上说得好听,把黑木四兵分散送人的是你,现在要收回四兵的又是你,话都让你说去了,我们说什么啊?我看你离了黑木神力,自己老得快要死了,又反悔了对不对?”
裴松声呵呵笑:“云聚云散,缘起缘灭,一切自有定数,帝释大乘心法这等绝学,既然注定后继无人,那也强求不来。你们自己都不可惜,轮得到我来长吁短叹吗?
裴松声说:“世人常为外相所迷,我若是不加任何掩饰,别人看到四块光秃秃的树干,难保不会联想到黑木树上去,因此我将其雕刻成兵形状,这才不会过分引人注意。武林中多的是神兵利,谁也不会贪图一件木兵。”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我于是打定主意,决心将黑木四兵藏到红尘凡间之中,也方便监视动向。
殷月城转冲慕星使了个眼色,慕星会意,点了点。
要费老大功夫把它们雕刻成兵呢?”
“但话说回来,你们重文轻武,未尝不是好事。四大家族的武学各有独特之,但纯阳武功练到极,总有罡气暴乱的致命缺点。
“大周皇族和那没落的第四个家族都不修纯阳武学,反倒避免了罡气之祸。只是你们看不住黑木兵,未免辜负了老夫的重托。”
众人心想:“白虎枪果然在裴冷魄手里,这么说来,他黑木四兵已经得其三了!”
赵轩临听裴松声语带讥讽,面有惭色。
裴松声说:“魄儿今日怎么跟我说话的,你们也都看到了,他怎会听我的吩咐?我为了分散四兵耗费了多少心血,又怎会是我吩咐他干这天理不容的邪恶之事?他不听我的话,我自会教他,你们尽可以放心。我今日跟你们说这么多,只是要告诉你们事情原委,叫你们心服口服。总而言之,黑木四兵决不能重聚。”
裴松声说:“黑木树虽然消失了,黑木神力的传说却断断续续传下来,如吉珠公主和亲之类的阴谋诡计,每隔数年就会变着花样重来一次,幸好没有一个成事的。像今天这样三大家族齐聚一堂,嘿嘿,那还是数百年来的第一次。”
“所以我离开大漠,云游四方,故意结交当世纯阳武学名门,尽心传授内功诀窍,再将四兵托付给他们保。
赵仁景则森然说:“我大周开国太祖皇帝文武双全,帝释大乘心法实乃武林绝学,但赵氏君临天下之后,向来以江山社稷、万民福祉为己任,经国济世之学尚且都学不过来,武功实是末节。裴老将堂堂皇族与武林家族相提并论,未免不太恰当。”
裴松声说:“黑木四兵炼成之后,我又开始考虑藏匿地点。若是随手抛弃在什么崇山峻岭、深海孤岛之中,那自然最妥当不过。但我转念一想,世事难料,命运叵测,黑木树孤零零长在黄沙大漠中,还不是被我撞见了?难保以后不会有张松生、王松声步上我的后尘。
殷月城说:“裴冷魄到煽风点火、挑拨捣乱,白虎枪、玄武剑和朱雀刀都在他手里了,难不是你吩咐他干的么?”
裴松声反问:“你以为我要重新聚集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