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一怔，说：“咦？你上次不是说，你不想争取这个名额吗？”

        顾望兰在心里权衡片刻，终于把出国交的事情跟父亲说了一遍，又：“如果你觉得我出国比较好，我会去争取这个名额。”

        顾望兰现在还年轻，生活中没什么太大的牵挂，就算是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他也可以说走就走。

        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和江霖的关系进展得这么顺利，他一点儿也不想要改变。

        顾望兰微笑：“那你之前怎么不劝我争取呢？”

        顾望兰又叹了一口气。

        江霖感叹：“我也真想跟你去，我还从来没出过国呢。”

        没多久，顾望兰就成功争取到了交名额，出国的行程很顺利。

        顾望兰说：“你跟阿纳托导演拍的那，要是今年能如期在欧洲电影节上映的话，你不就能过来了吗？刚好我这个时间也在欧洲。”

        顾望兰笑：“你的记似乎有些差啊？不会把我也忘了吧？”

        顾望兰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隐约听见他低声说：“因为不想让你走。”

        那天晚上，他跟江霖通视频电话，江霖才从片场收工回来。

        顾庭静笑了笑，说：“早先我要你留在英国，你偏要回来；现在我习惯了，你又要走了。”

        顾望兰说：“我也可以帮忙的。”

        但那时他们心里都明白，只要

        现在两人骤然要拆开几个月，当然节假日乃至周末，望兰随时都可以回国，但毕竟变化来得太突然，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不禁让他愀然不乐。

        到了国外，起初是耽搁在酒店里，后来在城区找到一套条件不错的公寓，就顺顺利利搬了进去。国内国外有几个小时的时差，江霖每天到了片场，才有机会跟望兰匆匆通话。

        江霖背靠床坐了下来，看见望兰神色郁郁的，虽然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尽力鼓励他了一会儿。

        顾望兰怕他担无谓的心，就没跟他说是因为家里出事，答：“我想着，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之前是担心以后会经常见不到你，所以一直没拿定主意。”

        其实，望兰在国内的时候，江霖工作繁忙，望兰又要顾着学业，两人也是聚少离多。

        顾望兰没说话。

        顾庭静说：“我想让你清清静静走得远远的，免得留在这里，我还要顾及到你，但你现在读着书，轻易又不走开。”

        顾望兰也不跟他争辩，点了点，算是答应了。

        顾庭静说：“听我的，不用你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

        江霖高兴起来了，笑：“是啊，这片子未免太能拖了，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望兰打电话给他，他就趴在床上，把手机立在面前，脸色白白的，不知是否妆容还没卸干净，神色看起来很疲惫，但那对凤眼笑眯眯的，看着望兰的眼神中满是眷恋。

        顾望兰勉强出愉快的样子，说：“要是能带你一起去就好了，我的老师就是带他夫人孩子一起去的。”

        顾望兰叹了一口气，说：“江霖，我下学期要出国交了。”

        顾庭静转看向他，说：“你这个博士都读到第二个学期了，我还没有恭喜过你。我本来想着要送你一些什么，但你什么都不缺。”

        顾庭静吞云吐雾：“喔？那倒是很好，外人听着也比较合情理――你能出去多久？”

        顾庭静点了点，说：“你去吧。出国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告诉我。”

        江霖说：“我确实是记差，所以你要天天跟我说话。你在欧洲的学校和家是什么样子的，每天吃了什么、了什么，全都要记得告诉我，好不好？”

        顾望兰微微一笑，说：“谢谢。”

        江霖笑着没答话，顾望兰又问了他一遍，问得急了，江霖拿起手机借故换了个姿势，手机画面登时天旋地转。

        顾望兰说：“一个学期加上一个暑假，大约半年吧。”

        顾望兰说：“好。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要忘记。”

        江霖歪着脑袋，把脸横放在胳膊里，画质有些模糊，他俊秀的面容几乎铺满了半张屏幕，微笑着低声：“没关系的，我虽然不懂搞学问的事情，但我一直在想，既然你决定要读博士了，那还是尽量努力得好些。”

        顾庭静凝望着自己的儿子，依稀从他脸上辨认出自己年轻的样子，但那一点点相似之，又奇异地使得两人之间的差异更加鲜明。

不知。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不要再掺和进来了，有什么事情都由我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