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出手指,碰了那尊与自己几乎等的少女。
待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半点儿都无法挪动了。
她所看到的不再是无颜以对的“十九空月”,而是夜无尽。
空月的内心万咆哮,她为什么被迫钉在此,强制欣赏着夜无尽的内心世界?
以他们二人为中心,散发出不详的死气,边万物从荣而枯,衰败如波纹漾开来,一圈又一圈,不断扩大。
无数次地,夜无尽在自己的梦中,总是会看见那个本就早该死去的魔珠修罗反反复复地出现。
一滴墨水滴入杯中,便能污染整杯水为乌黑。
原本寒凉清明的世界,随着死气的扩散而一寸寸地阴暗下来。
颤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剑,那剑已深深的没入了另一个人的膛。他回过神,蓦然醒过来,看到的总是这样一副来不及的景象。
“师叔……”他轻声呼喊着,想要俯下来,看清楚她的神情,然而无论怎样,却始终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白光。
锋利的剑气割开了串珠,珠子三三两两的落下,滴滴哒哒四散沉没于湖水中,“咚咚”如声声重锤落心。
“我……我为什么要杀你?”
无数次的梵天一梦中,无数次场景重演。
梦中的时光总定格在一刻,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力回天。
在空月的眼中看来,夜无尽恨她必深,生生世世纠缠于心不肯散去的梦魇,便是要对她除之而后快。
她都已经死过一回了,夜无尽就不能当她已经神死如灯灭,用经典四字箴言“神都死了”来安他自己吗?
要是夜无尽知他师叔又重生了,岂不是还要再杀她一回?这个想法让空月冷汗涔涔。
她的视线在空中与夜无尽交汇的瞬间,仿佛万籁俱静,时空停止。
夜无尽不断欺近的呼声有些沉重,在寂静的空间中听起来尤为刺耳。
“没关系,是梦,只是梦啊。”空月不停地这样安着自己,却无法忽视那清晰明确的压迫感和真实感。
“师叔啊……”夜无尽似乎想要伸手碰她,但又害怕一切在眼前化为灰烬,只能喃喃地,“为什么始终看不清你的模样?”
所有的回忆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雾一样,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穿破那无形的屏障。
十多年来,他无数次地进入这个梦境。
从前他用尽全力也追不上那个影,渐渐的,他追逐到了水天尽,能够与她面面相对。
“也许从前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他的眼神有着沉陷于梦中特有的涣散和迷离,“把那句话告诉我……”
空月不知他究竟想听哪一句?
“对不起,师叔对不起你……”
“没关系师侄,杀了就杀了。”
“师叔不怪你,你能不能不要有心理负担?
“所以,别夜夜都把师叔拉出来鞭尸了行吗?”
就算是在梦中,痛感也是宛如真实的,空月感觉到自己货真价实地被了第二次,口凉凉得厉害。
她终于忍不住了——“插很久了,你能一下吗?”
夜无尽的瞳孔中盛满了一闪而逝的震惊,“师叔,你……你终于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