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不知在什么,旁边有雾濛的水声。声音烟嗓似的哑,声里尾音勾绕缠绵:“是不是想问什么时候可以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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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陈素抬,淳澈的眼睛似有一丝的迷糊,也忍不住吐槽:“都那样伤害她了,女的还不分手啊!”
没想到凌女士也不回地一语惊人:“昨晚有好安全措施吗?”
可互相别时,这人柔柔绵绵地告诉她:“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他这样说,陈素到底是分不清自己是心动更多还是冲动过后的失落更多。
看了一会儿,凌女士忽然开口:“妈妈只有一个要求。”
陈素好像终于有点理解他曾说的,爱一个人,从来都是偷偷地心动,偷偷地期待。
可自己本没开口呀。
凌女士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客厅里专心看剧,陈素佯装无事,慢腾腾地挪脚步去倒水喝。
脚下摆着几盆三角梅,枝影横斜,她就蹲在盆栽边上,连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
陈素脸红得都能滴血,规规矩矩地坐旁边的沙发,抓着抱枕在怀里,低默默扯自己的指甲玩。
陈素暗自抵着,不知说什么好。
按住语音说话,凑到电视机面前录了里面男女主正缠缠绵绵哀哀怨怨的“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的背景音给他,表示自己在看电视。
凌女士在厨房忙碌的动静时不时清晰传出来,陈素捂着手机转就跑到阳台去,还特地关了纱门。
这话饶是一向看惯狗血偶像剧的凌女士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素翻看手机,果然看到未接来电。
“素素,橘说它想你了。”
凌女士依旧熟练地单手剥豆,注意力好像都在电视上,笑着指了指里面的男女:“这对怎么又吵起来了。”
“那他对你还有耐心。知你就是只纸老虎。”
陈素薄薄的脸早在他的揶揄声中化成泛粉桃枝。
凌秀青就像个把鸟推出巢窝的母鹰,不希望她飞不起来,又不希望她飞得太远太高,在自己看不着的地方。
因为太了解自己女儿的情。喜欢便是眉开眼笑,对待人事交际半点不上心,是冷淡的懒怠,不愿意接近的人更是理都不想理,若说孤僻也不至于,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低发信息时,被浴室热气水雾熏得红扑扑的脸晕未散,得如清甜的水蜜桃。
没想到电话下一秒就过来了。
他低低地笑起来。
甚至漫起一冲动,在挂断电话前的那一瞬沉寂,想说,不如我现在来找你吧。
她险些一口水出来,站在饮水机前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最后细若蚊音地说:“妈妈,我们昨晚看了一晚上星星。”
陈素下意识地说是啊,又反应过来意味着什么,手机贴得耳尖红彤彤的,赧然地嗔怒:“谁跟你说这个,讨厌死了。”
简直不想理他。容意却在最后一刻唤她。
珍珠沥沙尚会把棱角磨平,更何况是鲜活的一个人?
“不要受伤害。”
声音轻涩,如条诱惑的小蛇钻进她耳朵里。
年轻时,尚有一副美丽的,采撷的人或许勉强容忍,也将其粉饰成真情。假如所托非人,日子一旦拉长,从前的珍珠石就会变成死鱼眼。
“我……打扰到你啦?”
挂了发的手机,失神了好一会,都蹲麻了,她起时踉跄几下,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