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昭挂断电话。她记得路况,再走不远就是个十字路口。她边向那个方向走边挥手。不多时汽车的白色示廓灯穿透朦胧的雾气,径直向她驶来。
林昭跨坐上车,车子应客人的促低沉轰鸣。
电话那端,顾仁成站在前台接待人员旁边。
“辛苦你了。”
他静等猎物自投罗网。
林昭连夜坐出租到了疗养院。她旋开房间的按钮,握紧病榻上母亲的手。
“妈妈,哪里不舒服?没事吧?”
坐在床上的母亲认出了女儿,对她笑着回应。
林昭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松弛下来,就像发条用尽的木偶,撑着床才不致于落。
母亲的视线移到稍远,笑容渐渐消失。
林昭不解母亲的表情变化,跟随母亲的视线望去。角落里的沙发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男人。男人像是对这种母女情深的戏码如指诸掌,出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笑。比嘴角噙着的笑更可怕的是他的目光。
那目光岂止是熟悉,是她渗入骨髓的恐惧,和他的父亲一样的,无法植入感情的眼神。
他从角落起,不紧不慢地走向她,就像平常聊天的开始一样。“你来了。”
“您…好。”林昭的母亲虽然神智已不清醒,还是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感觉一夕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很陌生啊。”他的步伐从容,一步一步,踩踏她的心理防线。
他扬起手,林昭觉得下一刻它会重重落下,但是它没有,手指的动作甚至可用“轻缓”形容。指尖在他的领地上逡巡,狂妄恣肆。
他收回碰她的手,“走吧,岳母会担心的。’
她一直抱着母亲,像是保护母亲不让她看见那渗人的目光,也像是寻求最后的安,但这无济于事,她仍然瑟瑟发抖。
“快走吧。“男人再一次促。
她颤抖着,最终放进他早伸出的手中,瞬间被紧紧攥住,
母亲本能的拉住自己女儿,在他不耐烦到濒临爆发的情绪下渐渐松手。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下车。”男人的命令简短。在语调和动作的渲染下,话里像是掺了冰屑。
林昭垂假寐,充耳不闻。
他重重踢开车门,拽着林昭上楼。厚实的门被暴地推开再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被男人推搡,倒在床上。手腕一片通红,可眼神仍然倔强。
“我是太惯着你了,”他站在原地冷笑,“居然还有能耐跑出去。“
她从床上挣扎坐起,“真的什么都不知吗?你切断我跟朋友的联系。我的行程,我的生活…都被你死死的攥住,用自己的权势践踏对方,为了设下圈套,不惜利用对方的家人吗?想知我对你的感情吗?我觉得害怕,恐怖!“
他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青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尽在那里抽动。牙齿碰撞,发出“咯咯“的怪响。
良久,他转过来,由侧向她转到正面,咬牙切齿。
“你说对了,你就应该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