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的力气太大,导致茶盅裂开了。这么小这么致的杯子,肯定很脆弱,她的钱肯定不够赔。
放回杯子后白子渊的手没有立刻移开,他的手掌覆盖在杜莫忘的手上,感柔而寒冷,不像真人,杜莫忘打了个寒颤,但没有挣脱开的想法。
“那个,不是快要到生日了嘛,我最近存了些钱,要不要一起去海……”
“白子渊,她是谁?”
低沉嘶哑的苍老女声从不远幽幽飘来。
白子渊手一抖,一只茶盅从玉盘边沿落,直直地朝地上坠去,旁边传来女人的惊呼,白子渊也惊出了一声冷汗。
电光火石间,杜莫忘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双手恰好接住了这飞速坠落的翠影。
“好,好险,”杜莫忘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在无力地颤抖,顾不上礼仪,用袖子拭额出的汗珠,“还好接住了,没坏。”
“子渊,把茶盅拿回来。”那声音发号施令。
手上的茶盅被白子渊拿走,冰凉的感觉离开,杜莫忘却感觉浑发冷。
杜莫忘顺着那个声音望去,是位被搀扶着的老太太,约莫八十的年纪,脸上皱纹很少,和白子渊一样苍白得没有血色,眉眼可窥得年轻时的芙蓉天姿。老太太银白的发服服帖帖地梳成发髻,用一玉簪子绾在脑后,穿着件秋香色的旗袍,外披兔大衣,边围着一群漂亮的少男少女。
他们都衣着光鲜亮丽,眉宇间自带天生的富贵傲气,而杜莫忘灰土脸地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地板虽然每天都有人打理,却赶不上竹叶飘落的速度,她珍贵的绸缎裙子沾满了枯碎的落叶,银线勾勒出的茉莉花也灰扑扑的,失去了原来的盈盈光泽。
有几个更小的孩子难以藏住真实的情绪,公开地用好奇又嘲弄的眼神审视杜莫忘。
“我说过,子渊,你是长孙,要为弟弟妹妹们以作则,千万不要重蹈覆辙,走你叔叔的老路,知了吗?”白老夫人的声音像淬冰般阴冷。
白子渊恭顺地低:“我知,。我并不认识她。”
杜莫忘猛然抬,颈椎发出“卡嚓”的可怖脆响。
他从杜莫忘边走过,翩跹的衣摆过她的手臂,轻柔的感觉几乎以为是错觉。
杜莫忘下意识握住白子渊的衣摆,形被带着往前倾了一下,白子渊被迫停下脚步。
“松手!”白老太太的拐杖狠狠地敲在地面,“没有教养没有礼貌的丫!真是勾起了我糟糕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