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站起来,一点点贴到他前,踮起脚伸手去捻他领口的扣子。
柔指尖那点冰冷,如雪滴落熊熊燃烧的火堆,霎时消无踪。
记忆接踵而至,眼前的灯红酒绿,瞬间倒带成黑白,穿越无数个日夜。
牙关死死抵着后槽,顾盛廷全僵,任由五脏六腑剧烈膨胀、挤压。膛那颗动的心快要撞破肋骨,同时冲碎她的心。
入手空,她一张致得发光的脸似乎闪过一阵恍然,难以辨认的情绪渐渐沉淀下去。
她兀自冷笑一声,抬眼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黑色眼睛。
但深邃的瞳孔里,是她自己。里面,全是恨,看久了,也能看到厌恶、嫌弃。
曾经,她如此贪恋他的温热鼻息,混合着她曾经最喜欢的华氏温度气味――像温情绅士的痞子,每次埋在他怀里,闻到这个气味,她都会无数次爱上他。
永无止境陷入他的温情与狂烈。
可现在,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泛恶,那种被高度酒刺激到的生理反应。
攀附着坚实膛,她仰起,勾起嘴角的最大弧度,紧紧注视他紧抿无情的薄。
像在悲情缅怀,像在茫然思考。
就在他内防线决堤崩溃的瞬间,她一下子坐回去,让原本贴合在一起的温度霎时降到冰点。
叶一竹不紧不慢撑住脑袋,一大把密的发从颈侧倾泻而落,那样情脉脉的笑变成冰冷自嘲。
“你肯定又要骂我,骂我下贱。”
相同的是,她的笑永远这么勾人。正如她的声线,每一次愤怒暴走、失望透,都是一样清冽轻渺。
叶一竹了鼻子,毫不回避对上他拼命克制的锋利目光。“你就这么恨我?”她若有似无挑了挑眉,语气无谓。
顾盛廷的大脑如同酒杯里散开的泡沫,被她接二连三的话搅得失去形状。
须臾,她摊摊手,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摸到手边的一盒女士烟,娴熟点上。
“反正我也恨你。”
他听到自己用阴沉紧绷的声音质问她:“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把打火机甩到一旁,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夹住海绵,神色迷离吐出悠长烟圈,没有回应他今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叶一竹……”
她说得对,他的恨意正在一点点侵蚀骨髓。
可除了这样情不自禁又无话可说地叫她的名字,居高临下看着喝得烂醉越发风情妩媚的她。
他似乎无能为力。对,是种深深的无力涨满溢,积压腔,让他的心一直于缺氧边缘的窒闷刺痛。
叶一竹把烟夹在指间,痛裂,没有再抽一口。
“好痛,好想吐,我再也不要喝酒了,一个人喝酒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把埋到手臂,迷迷糊糊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