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地盯着他，装得十足可怜。

        万花却从容不迫地直视他，语气戏谑：“再哭得惨一点，是不是还想让我亲自抱着你哄哄？”

        纯阳怔住，眼神闪烁，片刻后终于败下阵来，将脸埋进万花怀里，闷声辩解：“……凤郎你不信我……”

        “哦？那不如再让我看看，你到底是真哭还是假装？”万花角笑意更深，抬手又了纯阳的下巴，狡黠而从容。

        纯阳埋在万花怀里不肯抬，泪意未干，耳却悄悄透着红，仿佛被那一句调侃戳中了心思。

        “师父，你……”声音闷闷的，竟有点气急败坏。

        万花见状，眉梢微扬，手指不疾不徐地绕上纯阳的发丝，懒懒地把玩。嘴角噙着笑，目光却不冷不热：“怎么？让为师瞧穿了，还不敢认？”

        纯阳一震，终于抬，眼眶还泛着点微红，嘴微微张开，似要辩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他对上万花那双戏谑的眼，瞬间明白了——万花全都知，还在等着看他表态。

        “师父……”纯阳低声唤，语气几分委屈，几分讨好。他伸手抱紧万花的腰，往怀里一带，温热的气息拂过对方的耳侧，“我……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太无用。”

        这话一出，万花的手微微一顿。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眼底的冷意悄然褪去几分，只余一丝无奈。

        “无用？”万花挑起纯阳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眼神依旧带着戏谑，却多了点认真，“风迟，你这样子，倒像是想用这副模样缠住为师，嗯？”

        纯阳结微动，嘴翕张，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好好，不逗你了。”万花轻笑一声，忽然俯在纯阳额上又落下一吻，动作极其轻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情。他直起，语气恢复了几分淡然：“记住，你是为师的徒儿，哪里来的无用之说？今日你这副模样若叫旁人瞧见，传出去岂不折了为师的脸？”

        纯阳怔怔地看着他，愣了片刻，眼神又黏黏地贴回万花上。他低声：“师父，我的命，是你的。若我折了你的脸，便随你置。”

        万花听得这话，眉心微微一蹙，语气却仍懒散：“这般笃定，连自己都不顾了？风迟，你真是个疯子。”

        纯阳笑了，笑意里有几分执拗，又有几分释然：“疯就疯了，只要是为师父疯的，我都认了。”

        万花看着他，目光深了些许，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心，似叹息又似无奈：“你这模样，叫我怎么罚你？”

        纯阳顺势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口，声音低沉而认真：“罚我一辈子留在你边吧，凤郎。”

        万花一怔，随后轻笑一声却避而不答：“好大的胆子，竟敢讨价还价。”他站起，手指过纯阳的脸颊，淡淡，“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与你慢慢算账。”

        纯阳目送万花起，眼里依旧带着眷恋和不舍，然而这次，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不再执着挽留。

        万花走至门口，忽然顿住，回看了他一眼，目光带着点捉摸不透的意味：“小迟，十五年，难很短么？”

        说罢，他甩袖离去，只留下屋内的纯阳，痴痴望着那抹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衣袂翻飞间，满室的香随之散开，只余那一抹墨燕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