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把语气放得平,不带任何感情倾向,只是在陈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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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所以,我的答案是――我不知。”
就好像在消化她说的话一样。
黎鹦偏看他一眼,目光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仁,要不是还在眨动,说是死人的眼睛都不足为奇。
黎鹦突然觉得他可怜。
她原本以为,黎鹦会是非常不好相的格。
她眨了两下眼睛,转动间去捕捉方涵的视线,黑深的瞳仁无情绪地盯着人看,很容易产生压迫的感觉。
“叔叔他是不是神上出了什么问题?我很担心他。”
……
涉及到病人的隐私的问题,一般都不能回答。
虽然,周聿安本不算是她的病人,他从来都只是向她咨询有关黎鹦的事。
“是的。”
周聿安没应声,已经拉着她走进白色刷漆大楼,按下电梯按钮。
浅淡的话散在空气中,像是喃喃自语:“或许,我并不讨厌他。”
就像是一个只是偶尔有些难以束的小女孩。
起水气,莹亮泽,艰难地转动轻眨了一下。
但是现在看来,她坦然诚实得有些过分,所有回答都把握在自己愿意告诉别人的范围内,不会故意为难人。
语气是思考过后的认真,就好像真的在尽心尽力为她着想。
方涵准备了热茶和点心,请她在沙发对面落座。
这次的沉默更久。
“叔叔啊……”黎鹦喃喃地叫着他,察觉到他卸力后手心往上动,成了一个两只手抱住他手掌的姿势。
黎鹦很合。
黎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涵陡然生出她也许本问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信息的想法。
黎鹦盯着热茶往上升腾的白烟,觉得杯沿边聚起的水气很像周聿安的眼睛。
“好,那你知周先生现在的状态,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吗?”
算不上是回答,只是一句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
方涵摇:“抱歉,我不知,我并不是他的心理医生。”
出乎意料的合。
但她还是开口:“我想知,你说喜欢他,是认真的、还是玩笑?”
但周聿安只说了个“好”字,就重新拉住她的手腕,继续往前走。
黎鹦震惊地跟着他,感受到自己的肤都被他的手掌带得升温发热,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会把脑子烧坏了吧?”
“哦。”黎鹦微微颔首,嘴角勾了勾,方涵刚微妙地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就看见她弯起了眉眼:“意思是,他真的有在看心理医生吗?”
方涵稳稳神,在简单的交谈过后进入正题:“你知周先生和我说过些什么吗?”
隆隆的铁轨声后,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他带着黎鹦走进去,摁下三楼,在铁门咔声合上后开口:“如果要的话,就在一会儿结束后直接回家,那时候应该还没退烧。”
他向来都是这样安静、低沉着情绪,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黎鹦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他没有移开眼,就这么对着黎鹦审视的视线,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在消化完的下一秒机械颔首:“好。”
方涵还想再问,黎鹦突然开口:“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
他昨晚就是这样,祈求地看着她,好像是要哭一样。
另一只手也伸过去,附上他攥着自己手腕那只手的背面,指尖攀入指低凹,找准时机插进去,扣住他。
就在方涵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黎鹦开口:“我答应过叔叔,要合。”
方涵愣了愣,点:“你说。”
她叫他:“叔叔。”
周聿安终于转,垂眸盯住她,结上下了,没说话。
黎鹦摇摇:“叔叔没有和我说过,不过,我能猜到会是些什么话题。”
她总是要这样的,要把主导权握在自己手上。
方涵脊背有点发麻,但是专业素养不允许她移开眼睛。
穿着白色羊羔绒外套的少女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面容素净,模样乖巧无害。
三楼很快就到,电梯门开的刹那,炽目的银白灯光投进来,黎鹦抱着他的手晃晃,出小女生可怜可爱的样子:“叔叔,你别难过呀,我都听你的。”
“他最近很难过。”黎鹦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两秒后,才抛出这么一句话。
回答略有些出乎方涵的预料。
“你好,你就是黎鹦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