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推门进来,提醒我现在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一杯起泡酒,一碗鸡肉汤面包条,三层的红木甜点架按顺序盛放糕、司康饼和咸点。家用钥匙打开茶盒,开始为我冲泡茶叶。带水龙的银皿下面有蜡烛在烧着,用于盛放热水,杯子是法国产的,下面有小碟子垫着。我把我的从上扫下去,去茶桌旁坐下。
Eyre因为饥饿看起来愈发憔悴了,嘴是灰白的,见我有了心的迹象便松懈下来,了子地搭在我怀里,让我想起中国恐怖故事中恶魔描眉画眼后将要套在上的美人――被掏空了骨肉灵魂、只剩下任人宰割的,活人出来的一件白花花的高级草。他的衣服已经脱干净了,挂脖式的内衣――肚兜,挂在座椅的把手上,黑眼睛哀怨地看着我。
Eyre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我注意到他杏一样小巧的结动了一下,大概是因为食物的香气。
我突然意识到那只鸟是多么值得的一样消费。Eyre喜爱那鸟儿,他可被剥夺的唯一重要的财产,一个非人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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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已经泡到了第二壶,方才用过的茶叶按惯例拿到后厨去拿给佣人分了。茶是奢侈品,不但得防着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偷,有时候他们还会把主子用过的茶叶转卖出去,一种劳动阶层惯有的习。这也并不应该被过度抨击――就像饿急了的狐狸会偷吃农舍里美的家禽,人类的社会也是微缩的自然界。
煤气灯,有时候我会看到他在昏暗的房间里旁若无人地用玩自,大概是忘了旁人不碰着他也能了解他在什么。他见我没有说话,只好接着跨到我上来吻我、用子蹭我,用尽了办法卖弄那肉,向我兜售他不断贬值的尊严――他仅剩的可供交换的东西,直到我从书信里抬起眼睛看他为止。
家面难色。它怕是飞出去了,小姐,她说。
我用餐刀沾了一点抹司康用的油刮在Eyre嘴角边上。你一定饿了,我说。他没有说话,乖顺地用指尖抹净嘴边的油,放到嘴里去。我觉得他得够多了,正准备告诉他那鸟还好好的,家却突然敲响了书房的门。她从来不喜欢我的Eyre,认为他是种一次败坏多重德的象化,于是永远假装他不存在,眼睛并不落在他的酮上,当他只是家里一件寻常的装饰物,而不是一个人。她告诉我温室外面的那颗老橡树倒了,把温室的屋砸出一个大。
肖呢――鸟呢?我问。
我还记得在中国的时候他是多么不稀罕西方的甜点,要么说太甜、要么说太腻。我一开始还兴致地带他去法国餐厅吃饭,期待他也能受西方文化的熏陶、爱上我所爱的事物,但在Eyre的无数次挑三拣四后这热情就很快消散了。东方的许多茶水味都偏淡,必须慢慢品着才能喝出香味来,不适合搭过甜的茶点,于是他们的点心也跟着清淡,我常常吃不出味,只觉得酥脆的那些是甜饼干的替代品。我最痛恨的是枣泥、红豆泥的点心,它们简直是中国甜点里的壬:拿假冒的巧克力一样的外观引诱你,吃下去之后才发现上了当,但也为时已晚,只好心情苦涩地囫囵咽下去。
我的还不够吗?Eyre问,声音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