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还有老板欠员工钱的？”

        “这钱，你要不要，我都放在这里了。”

        “帮你什么？”

        妹喜没有我预想中的欢腾地大喊大叫。她只是抱住我，在我怀里哭泣。她哭得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哭得如此悲伤。妹喜，你为什么要难过呢？我从妹喜的哭声当中听不到她的感动，她的快乐，她的雀跃。她只是单纯地哭泣。没有任何回应的哭泣。妹喜，我对不起你。我不知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两张照片给你找回来。我知我的表白对于你来说，远没有家人的照片要来的重要。我只是想要通过表白的愚蠢方式来爱抚你的心灵。果然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你哭得很伤心。伤心得连我哭了起来。从近日起，我不再为自己的遭遇而伤心。我决定把自己的眼泪都用在妹喜上。

        妹喜把我的鸟从裆里拽出来，然后扶着它，一边看着它出水，一边问。

        “刚才，你在楠哥办公室里干嘛呢？”

        “你最好对我的鸟放尊重点。你在床上对它又摸又，下了床就嫌它脏了是吧。负心汉的女人。”

        “这店，我觉得我可能呆不下去了。”

        “行啊。你干脆向楠哥请半月假得了。”

        “帮我。”

        “我觉得我准备好了――我可以爱你了。”

        推拿馆因为我的缘故于半倒闭的状态。我害得推拿馆所有员工几乎没有工作。没有工作，等同于没有工资。没有工资，等同于自杀。我拿了两万块钱现金给楠哥。推拿馆大门的玻璃被信徒们撞碎了。得修。修就要花钱。我理应承担修理的费用，而楠哥去摆摆手，叼着烟走了。我说，这笔钱不拿来修门，也可以给员工付工资。楠哥还是摆摆手，一脸苦大仇深地在按着电子计算。计算不断地发出机械的女声报数的声音。我听着开销的数字越来越大，明白是推拿馆越来越入不敷出了。我把装着钞票的纸袋大剌剌地丢在物品杂乱的桌上，说。

        “你那三脚猫功夫，躲的了谁？”

        “你真讨厌。”

        我从办公室出来，妹喜正好送走客人。妹喜手没有客人，我便抓着她去洗手间亲热。我们俩经常这样干。也不有没有人发现。反正我们不害臊。我们在狭小的单间里。我拉下链，说。

        “梁妹喜，梁妹喜，梁妹喜。”

个替死鬼吧。去找一个替你承受仇恨的傻！别去恨自己，去恨别人。去把你失败的责任与原因都嫁祸在别人上。这样，你就能活得轻松一些。我可以这么吗？我战战兢兢地问。

        “今天撞坏一个门，后天就会卸掉一家店。我想暂避风。”

        “不你妈我妈，还是他妈，都没有这叠钱更好的了。”

        “梁妹喜。”

        “好的，好的，我的宝贝。昨天，我不是叫你去银行去两万块钱嘛。这钱，到楠哥手里了。”

        “噢，也好。是该孝敬孝敬楠哥的。”

        “你倒是快说你们说了些什么啊。完了吗？完了，赶紧出去。我要洗手。”

        “可以啊。”

        “你可以当作借我的。”

        妹喜疑惑地问。

        “嘿，还被你发现了。我以为我跑得很快了。”

        “怎么不是鸟了？你在家里可没少玩我的鸟。你别在这里装害羞了。快点，我要子了。”

        “他妈的，老子个老板，还要员工倒贴钱的？”

        “嗯，嗯，嗯。”

        “为啥？”

        楠哥气得猛按电子计算上的归零。楠哥在无数个归零之间喊。

        “嗯。”

        “帮我扶着鸟啊。”

        妹喜轻巧的语气使我心中生成出一种奇妙的物质的形象越发得清晰。

        “妹喜，我可以恨你吗？”

        “什么鸟不鸟的。净说胡话。”

        “你不是偷听到了嘛。”

        “你少给我岔开话题。快给我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