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效似乎有些腼腆笑了,不置可否,相片再一翻,主要就是女生的照片了,提到黄梦寻,刘国参也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她只在这里住了两年。
“你们三个,在家就是邻居,在学校同学,在这里还是舍友,这算是很有缘分了。”郑国参抬问刘良雨,“良良,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这都多少年了,爸爸。”刘良雨怪嗔一下自己的老父亲。
陈嘉效想了想,说:“我前段时间还和梦寻姐吃了顿饭。”
“噢,这样啊,她现在在什么呀?”
不知传统的老师能不能理解,陈嘉效如实说了,刘国参默默听完,倒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说:“黄梦寻这孩子确实漂亮,当时你宋老师不知撵走多少天天在托班守护的男孩。”
这事刘良雨也有印象,“我还记得有一回我妈急眼了,直接说‘你们这群不读书的小混子,哪来的勇气和人家周尽霖比’,我还说她一个老教师也这么八卦,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成言源了。”
后来宋老师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因为她有时候路过男生宿舍会听到他们在里面起哄,好像听到周尽霖其实有心仪的姑娘了。
刘良雨请陈嘉效帮忙把鸡砍了,陈嘉效无意间问起:“良雨姐你回来,小孩怎么办?”
“判给他爸了,在那边现在念二年级,寒暑假就过来这边跟我。”
陈嘉效有些惊诧,去年,刘良雨还没离婚。
察觉到他的不知所以,刘良雨释然一笑,语气永远是那一抹平淡,“我回这边,他自然外面就找人了,那个女人发她睡在我们婚房主卧的照片给我,我就提了离婚。”
“孩子不应该判给你吗?”陈嘉效面无表情砍下一只鸡,觉得油汁溅到了脸颊,但眼都没眨一下。
“他不愿跟我,其实我不想他跟我,我没时间和力照顾他,他在那边,还有爷爷。”
陈嘉效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刘老师知这件事吗?”
“知。”
陈嘉效心忽然痛了一下,无法代入老人无力的痛心。
“他一开始也劝我,孩子才是我未来可以依靠的,我应该把一切投注到下一代上。”当时刘国参对自己病情没信心的,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儿,想自暴自弃去找老伴了,被刘良雨骂醒。
“我是觉得,孩子其实也不小了,我尊重他的决定,而且,今年寒假他来,也会帮外公洗脚、。”半夜和刘良雨睡的时候,小小一个人悄悄躲进妈妈怀里,说:“妈妈辛苦了。”
后来人走了,刘良雨收拾卫生发现床柜多了一封信,歪歪扭扭的,字不太好看,还很多拼音,却给了刘良雨当一棒。
“妈妈,我知外婆走了,外公又生病一个人好孤独,所以你要照顾他陪伴他,我主动说要跟爸爸,是因为我知你和外公没办法和爷爷还有爸爸抢我。你不要怪小宝,每个寒暑假我都会来陪你和外公,妈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喔,这样,我和你就还有这么长的命在一起,可是外公已经很老了。我知你也很爱我,所以妈妈你也不要自责,小宝不会怪你的啦。”
刘良雨捧着信在房间失声大哭,完全不相信这是一个只有八岁小学生可以表达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