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片刻，方静茜摸了摸他有些刺手的下巴，口不对心承认了。

        “没人干就你干？什么理？大不了都不干了，他们把你开了正好，你陪我全世界旅游去。”

        “妈，你再这么说下去，我更晕了。”

        日子一天天如水淌过，春色也渐渐铺满天地，整座城市终于脱离验起来无比漫长的灰暗冬季，焕然一新。

        但401各个都有拖延症，不紧不慢，甚至是已经过了上交期限，等导员再次在群里的时候芮才想起来问郑清昱去哪里拍的照片，店主P图技术如何。

        毕竟大家都觉得这算“高升”，这个机会应该是郑清昱的，当初她出去培训，众人都觉得这是上在为她铺路。可李欣琴这次完全是另辟赛了，没点真本事，出了医科大、台城，竟然还有路给她走？而且对方是各方面实力都甚于二附院的单位。

        她们无法理解郑清昱的“紧迫”，其实郑清昱也很羡慕她们的“从容”。

        冼俊良也不恼，带笑的眼尾多出一抹柔情随意，压低声音：“那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一下冼太太？毕竟结婚的时候我发过誓，你想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不过，离婚是不可能的了，成全你之前，你是不是也应该成全一下我……”

也没有任何优势。”

        耳畔哼哼一笑直钻心窝，方静茜还在恍惚，肩膀就被人扳了过去，冼俊良狠狠撞了一下她额，“我听你今晚说的话，好像是在可惜没能多经历几段感情？你可别忘了，我也只谈过一个女朋友呢，最后还把她变成老婆了。”

        老郑安抚躁躁的妻子，要她尊重女儿的工作意愿，认真负责是美好的品质，父母的应该感到骄傲才对。如果今天郑清昱是丢三落四，松松散散的，那他们才是要发愁。

        郑清昱完全没心思八卦，她现在手里带两个年级，一届即将毕业的，论文答辩、规培结业考各种事情堆积成山，去年刚入学那一届，即将准备参加执医考试。去年通过率不理想，上又把重担压下来，除了各种协调场地、联系老师给学生进行实培训，郑清昱依旧要负责新一轮学术会议，一整天下来一口水都没空喝是常态。

        老郑朝郑清昱投去无奈的眼神，郑清昱撇撇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安蔡蝶：“妈，我真没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刚才一下起太猛才倒的。”

        值班空闲时候，连本院职工都和这群规培生聚在休息室聊这件事。

        苦肉计不用，蔡蝶恨恨又无奈瞪她一眼，一跺脚，用力把灯关了，“我打牌去，懒得理你

        教学这边，因为李欣琴突然离职，郑清昱手里又多了一届学生。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李欣琴其实是“高升”了，从这边离职其实是要去港口市，上回郑清昱去培训的那家医院。

        她背后的靠山总不至于手可以伸这么长吧？

        “你上一边拉去！”最近麻将馆来了个东北女儿，蔡蝶口音被带偏了，有时候缠着郑清昱问什么话用东北调调讲出来是不是这样那样，“你都在那边待八年，早成半个东北人儿了。”

        于是李欣琴为什么得以“高升”在二附院人的眼中成了一起诡异事件。

        说话间，手已经摸到了床柜，尾音变得暧昧模糊起来，一句“你生理期都结束三天了”，带点委屈，蛊惑人心似的，方静茜闭上眼睛承受了他温柔的吻。

        郑清昱也不想这样，但现在教学没人了，另一个同事工作效率低，这些活最终还是会轮到她手里，她又是眼里不能留活的格，习惯把事情都尽早理。

        *

        刚好是在家里晕的，蔡蝶都要跟着去半条命，又气又心疼，不知她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女儿晕倒了你就骄傲了是吧！”

        重压之下，郑清昱最终有一天病倒了。

        “是啊，其实我也想像清昱那样，结了婚也不是一辈子，说不定，有比你更适合我的男人。”

        就像当年在学校，导员大晚上通知明天需要上交一寸照片，她就算已经躺下了也要起来打着手电筒立把照片准备好，如果没有预留的，她会立计划明天什么时候去相馆，几点交到办公室。

        蔡蝶喋喋不休，说到最后都要上升另一个层面，哭腔都出来了，“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不爱惜自己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和你爸两个老的怎么活。爱自己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敬，你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