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应该也有退烧作用，可温一点下降的样子都没有。他重新打来一盆凉水，给她，里里外外，没避开任何一，这一切时，眸光黯淡，时不时朝她睡梦中也不得安宁的脸投去一记温柔凝视。

        换了三盆水，郑清昱温总算下去。

        这个时候，陈嘉效才去清理地上那团污秽，会发现她一整晚也没吃什么，光喝酒了。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陈嘉效浑酸痛，从里到外一片狼藉，心脏急又有力砰砰着，忽然，旁一阵深快呼一下又把他打醒了。

        郑清昱两颊还是布了火烧云一样，两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微微张开，不断出的鼻息灼人，两细眉皱得没有形状，双脚时不时抽踢两下，陈嘉效猜她也许被噩梦缠住了，轻拍她脸颊，把人叫醒。

        两只眼慢慢一睁，平时的美丽与漠然只剩下残影，空的。

        郑清昱嗓子发干，感觉每一个骨都在痛，恨不得再次昏过去，只是睨到那张微微焦急的脸时，瞳仁散漫的光忽然定住了。

        陈嘉效坐到床，托起她绵绵的上半靠在自己前，把准备好的温水递到她边，嗓音是哑的，“喝一点，这样才能好得快。”

        郑清昱的确渴得厉害，喝得越来越急，最后呛了一下，猛咳出来的时候五脏六腑都要颠出去，有双温厚的手不停抚摸她的后背和长发。

        她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感官被热浪堵住了，唯一清楚的是，此时此刻揽她在怀的男人，是值得信任的。

        也只有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外面夜的静默与寂寥都漫进来，郑清昱乖顺安然把脸靠在他膛，陈嘉效以为她睡着了，却突然听到低微到几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嘉效心一悸，已经有疲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对面墙的昏黄倒影，在兵荒乱的后半夜第一次沉淀下来，认真思索。

        没有理由，他也说不上来，只是遵从本心。

        他一开始就不抗拒和她亲密接，她的呕吐物，他也不觉得厌恶和肮脏，只是第一下确实被吓到，失去反应，因为第一次见她痛苦狼狈的模样，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不知她偏痛一旦发作，可以严重到这种程度。

        而且肯定不是第一次。

        那如果今晚他不在呢？以前就她自己的时候，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陈嘉效想的是这些。

        他只担心她还痛不痛，还是和之前一样难受吗？

        “还疼吗？”他低想找她的眼睛，可郑清昱把自己藏起来了，缩成小小一团，在阴影里，口那团热很快渗透进陈嘉效的血里。

        原来，郑清昱也会泪，她痛到在一个被她拒绝过的男人面前泪，那陈嘉效就知她有多痛了。

        这个世界上，谁也别想和病灾疼痛无谓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