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朔看向怀彻和伽陵，二人纷纷低垂视线。屠渊笑：“我故意无声走来，虽然他们早就看见，但他们可不敢违抗我的命令出声。”

        “可我就是放不下，放不下那一点希望。我不甘心。凭什么我的人生就要这样！我不想认输！”

        这就是宿命吧？一个出生在衰败渔港的孩子，合该和那里的所有人一样，默默过完充满苦难，贫穷低贱的一生。因为自己改变了，逃出了，过上了海姆湾人不敢想象的美好生活，所以上天要惩罚企图挣脱宿命的罪人，把他丢回苦海。

        “你不知么。”屠渊，“这里以前是海。”

        那朔轻轻点了点：“谢谢主人。”

        撒完他无意间暼过手心，突然晃过神，惊讶：“诶，土里有贝壳碎片？”

        一黑色军服大衣，黑色军帽的屠渊就站在后。

        “地质学家考察过，这里以前是海，因地壳运动变成陆地，这些贝壳残骸深埋在地下，后来这里被发现有地下矿藏，这些带有贝壳残骸的深层沙土随着采矿作业被翻出来。矿藏采尽，矿区荒废了很久，经历数次转手，这里最终回归联政府，建起希峰。”

        那朔想到海姆湾，想到宿命。

        “可我不知能不能撑下去，每天都好累，每天都会在某一时刻怀疑，是否真的值得。我害怕，未来会不会更糟？是否现在遭受的一切苦难，都不能换来一个好的结果。那我，岂不是白受苦了？”

        “话说完了么？没关系，你可以继续说。”

        “海？”

        那朔想了想，半转看石堆，像自言自语般：“我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得一声感谢不是青岗想要的，可他想要什么呢？他想要的，我一定给不了……我只是来看一眼就安心了。”

        “你只需要服从我就好。我说过，你是狗，我屠渊的狗，你不需要思考。”

        那朔吓得脸色泛白，整个人坐在地上：“你，你怎么会……”

        那朔的咙里发出混低哑的笑声。

        那朔低看下沙土，糙沙粒间混有细小的贝壳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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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那朔伸手抓起一把沙土，缓缓撒上石堆。

青岗，监狱长说，要是我能乖乖他的狗一年，他就会给我申请缓刑和减刑，之前的缓刑已经批下来了。这样的结果还算可以吧，你听到，应该会满意吧。”

        “青岗，我……好像站在原地，走不出去。我不知，我真的不知……”

        那朔抿起嘴抓了抓衣服，向屠渊低：“对不起……”

        “我办事回来还没下车就看到你们往这边走，虽然大概猜到了。”说着屠渊看向那堆叠起的石块，然后看回那朔，“不过还是跟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那朔喃喃，“原来这里最初是海。”

        那朔慢慢低下，双手渐渐抓紧膝盖。

        单纯的倒霉，和注定的命运，哪一种更容易被接受？

        “不需要歉。”屠渊说得淡然，“青岗是值得尊敬的人物，而且如果不是他救你，你早死了。你来看他，证明你是一条善良的狗。正好，我对养恶犬没兴趣。”

        “你不需要知。”突然冷厉男声传来，那朔瞬间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