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镇隐于山间,乍看之下半新不旧的,镇上居民不多,平日里也基本没什么人进出往来,所以没有客栈酒楼之类的地方,来的当晚我在拉车大爷家借住了一宿,他家里就他和老伴儿两个人,很是热情,特意zuo了几个菜。
饭桌上聊起来,说是子女都搬到稍远一些的大镇子上了,zuo点小买卖什么的,一年也难得回来几趟,他们俩shen子倒也还ying朗,还能相互照应着,也就留在这里了。
知dao我不急着赶路,老两口又留我住了几天,到chu1走了走觉得这里风景不错,便索xing找了个地方打算暂住下来。虽然老夫妻俩也留我住他们家,可还是觉得一个人自在些。
地方不大,找房子也好找,有一chu1之前住的人家搬走了,房子便空了下来,也没要钱,院子里草长得ting高,但房子没有破败还算完好,连三间,屋里还有几件家ju,床和桌椅水缸什么的,倒是正好,又去买了床被褥,简简单单就住了进去,毕竟是住不久的。
住了一段时间,这镇子的情况也大概摸清了,拢共不到一百hu人家,多是种地捕鱼自给自足,民风淳朴倒也算不上,但是活的ting自在,风景秀丽,安静淡然,只是这镇的名字我实在不喜欢——阴极镇。
天气一天天转凉了,我比以前怕冷了,夜里都得多盖一床被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倒也开始习惯了,也没那么想念清梁城了。
后来想想,其实是看心境,清梁城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向往,若是喜欢,哪里都可以是清梁城。
眼看快到晌午了,午饭吃什么又是我的一大难题,我四仰八叉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像只猫一样恨不得lou出肚pi,正在要睡不睡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屋里出来了。
“师父,喝药了。”
我睁开一只眼,看着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朝我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碗,又这么大一碗啊……
他叫石tou,是镇上的野孩子,听别的小孩儿这么叫他,也是几年前从外面liu浪过来的,没爹没娘,问他是哪里人问也不说,有人家看他可怜愿意收留他,可他不愿意,小小年纪只自己一个人在镇上讨生活,有好心的有时会周济他一些吃的用的,偶尔也帮人干点儿灵活赚几个钱,哪怕吃不饱也至少饿不死。
那回一连下了几天瓢泼大雨,他在我门口躲雨,淋得跟只小狗似的,一双大眼睛可怜中还透着隐忍,问他怎么了也不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到后来才知dao他一直住在山脚下那间小破庙,前天被大雨冲的塌了一半,实在不能住人就出来了。
我闲着无聊就让他进来了,请他吃了顿饭,当然,他zuo的,味dao还不错,正因如此我才留下他,本来他也不愿意,我说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同是异乡一起zuo个伴不好么?
他说不能平白受人恩惠,我说不白让你住,家务活你来,我有钱,多养你一个不成问题,又扭nie了半天才狠心一点tou,那忍辱负重的劲儿,不知dao的还以为我要收他当娈童。
说是zuo伴,到后来其实就是他照顾我。
然而我并不是需要人照顾,也不是怕寂寞,只是一时的不忍心,怕别人寂寞……
石tou是我给他起的名字,问他叫什么也不说,脾气又臭又ying干脆就叫石tou。
留在我shen边总得有个称呼,我不爱听他叫我公子,总让人想起之前风花雪月的时候,想来想去,便让他叫我师父。
听起来名正言顺,多好。
石tou还是ting听话的,除了话少没别的mao病,洗衣zuo饭打扫样样都行,手脚利索的都让人有点儿心疼了。
说是师父,那就得教点儿什么,ting好一孩子不能每天光洗衣zuo饭的,可习文练武我都不太擅长,没有满腹经纶,shen手也就那么回事,好歹能教点儿飞檐走bi的功夫,结果这小子练轻功资质差点儿,真是……
不过他知dao自己底子一般倒也没气馁,照样每天早起锻炼,ma步一扎就是大半个时辰,我趴在躺椅上在一旁看着,发现这小子竟然还有点儿肌肉,日子过得虽然苦但shenti没搞差了,这点就比我强。
十二三岁的年纪shenti正是抽条的时候,看眉眼就知dao他将来长得差不了,只要不长歪了脾气不臭肯定能讨姑娘喜欢……讨小伙子喜欢也行,反正不招人烦就行
眼瞅着他额tou上都冒汗了,脸上却仍是一脸严肃,这孩子太老成了,也不知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