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王婉宁睨了眼自己的哥哥,澄清:“我白天在镇子上都是讲英语的,还帮着先生一起给病人看病呢。可不光是就了个传话的而已。”
“你?”王良明感到不可思议,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还能给病人看病呢?姑,咱快算了吧啊。”
“你别不信。”王婉宁说着,冲哥哥一扬脑袋,无比自豪地炫耀起来:“我今天在舒莱曼先生那里帮了个大忙。你以为,我是跑去蹭吃蹭喝的?”
“哦。”王良明撇撇嘴,觉得太过魔幻,很无奈,就顺着她的意思来了句:“你都帮上舒莱曼先生什么忙了啊?”
“嘿嘿。”妹妹莞尔一笑,转向了正拿铅笔帮自己修改画稿线条的德国医生,拽过他的胳膊,颇为讨好地问他:“先生,您给我哥讲讲,我今天是不是给您帮了不少忙呀?是不是,是不是呀?”说着说着,年纪尚轻的她,语气间还多出一两分亲昵的意味。
真是小孩子啊!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王良明很疼,尤其是听到她又在用中文问舒莱曼事情,可能导致德国人还得在语言问题上纠结半天后,便赶忙低声制止她:“王婉宁,严肃点,别把玩笑开过了。”
“哈,你妹妹说的是真的。”舒莱曼主动替王婉宁了证,同时放下手中的笔,起取来了条巾,将掌沾染的铅灰干净。
“今天也是凑巧。“他点了点,继续讲:“要说以往,咱们这里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委托王大娘帮着找位会接生的老婆婆,要不就是到县城里的卫生所去。谁能想到,居然还会有因为羊水破了,但孩子生不下来,所以跑到我这儿来的,让我给帮着弄。”
“所以说……”王良明被惊着了,不可思议地看了妹妹一眼,又转向舒莱曼,追问:“她…帮着您,给…产妇了手术?”
“嗯嗯。差不多吧。”舒莱曼扯了扯嘴角,脸上掠过一抹微笑,再一次打破了他一贯一本正经的严肃风范:“有一点好。她倒是不怕看见给病人手术。今天,不光是帮我整理,还跑去叫来了好多个接生婆,省了我不少时间呢。”
“哦。这样啊。嗯嗯。”王良明回应了他,暗地里却有了点小九九:才这么点小事,自己平时得比这要多了去了,也没四嘘,或是觉得多么不得了。她倒好,有了点所谓的‘小成就’就张扬到不行,还一定要扯着舒莱曼作证,生怕别人不知似得。
而这样对累死累活的自己来讲,也忒不公平了吧?
想到这儿,王良明竟不免有些嫉妒,于是紧接着又对舒莱曼补充了句:“没事,叫她多干点,应该的。”说完他便瞥了妹妹一眼,想趁此给她‘嚣张’的气焰泼盆冷水。
不过,王婉宁却并没有理会,而是聚会神地盯着手里绘画本上德国医生方才的修改,研究来研究去,俨然一个画家的架势。
“嗯。其实呢,”舒莱曼喝了口水,继续讲:“我原来就考虑过,要不要让你妹妹过来一块儿帮我理诊所里的事。一来就咱们仨人,有时候患者一多了,的确忙不太过来……”
“您现在不还多了个……”猛然绷紧的神经,让‘日本人’这个词被王良明生生吞进了咙里。他赶忙换了个词眼,以避免被妹妹查出端倪:“咱们现在不是还有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