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虽无落款题字,但这女郎装束显然是罗华人。
梁靖阳见他这样子,登时没了火气,说:“快别捡了,仔细割坏了手。”顿了顿,又声气说:“――到时候又要拿我出气。”
殷月城一时忘了置气,奇:“师弟你看,大周皇陵里怎会有罗华女子的画像?”
梁靖阳说:“白狐君是情中人,一语破天机。吉珠公主过世之后,骨灰送回了罗华国,先帝爷便命人在地里安放公主画像,聊以怀。”
殷月城嗅了一嗅,锦中散发着淡淡臭味,此刻闻来,叫人颇为安心。
众人围近一看,慕星也啧啧称奇,谢雯卿说:“我猜画里这位就是吉珠公主了。”
众人对鄢雨空料敌机先的本领早就见怪不怪,纷纷将雄黄锦挂在腰上。
鄢雨空抖落了蛇蜕,说:“我这里备有一些雄黄,请大家佩在上罢。”
殷月城用力甩开,哪料到大理石地面,他一时不察,形晃动,踉踉跄跄连退数步,喀啦啦几声脆响,一脚踩烂了地下一只瓷瓶!
鄢雨空说:“咱们动之前,我请庄园里的蒙面仆人备下的。” 从怀中掏出几个锦,逐一分发给众人。
手去掀那黑纱。
鄢雨空说:“大家分搜一搜,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
殷月城忽然伸手盖上黑纱,冷冷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罢。”
鄢雨空说:“这么多蛇结起阵来威力无穷,不知蛇群现在何。
殷月城说:“嘿,偏要乱动。”霍地掀开黑纱,只见画上绘着个妙龄女郎,裘长裙,腰弯刀,足蹬小靴,手持鞭,眉眼间颇有英气,嘴角着一抹骄傲的微笑。
鄢雨空出青竹萧,将那团物事挑起,此物便如一条长长的绳垂落下来。
众人又聚在一起商议。梁靖阳疑:“看这架势,裴冷魄竟然在地里大肆饲养起毒蛇来了!这人鸠占鹊巢,目无君父,天下还有王法么?”
慕星叫:“师哥……”伸手拉他胳膊。
于是众人在西侧殿里到盘查,一时殷月城喊:“啊,这些箱笼里也装了蛇蜕!啧,又又黏,恶心我了。”一时谢雯卿说:“那边角落里堆了一些白骨,尺寸极小,像是蛇吃剩下的麻雀山鸟。”
鄢雨空伸手搓几下,又送到鼻前一嗅,说:“这是蛇蜕下来的。”
众人先前听百草老仙和皇太后说起中密事,脑中构想的吉珠公主,仅仅是那个难产而亡、后又诈尸的女怪物。
众人连忙围过来,举起火把照光地下,只见碎瓷片中间有一大团白色的物事。此物原本藏在瓶中,若非殷月城毁了瓶子,绝不会显出来。
殷月城奇:“你什么时候备了雄黄?”
谢、鄢都结交过裴冷魄,心:“裴少君为人谨慎,怎会平白无故在地里留下蛇蜕?”
慕星说:“裴冷魄惯用蛇毒,裴老怪当初就是用雄黄破了僵尸阵,蛇蜕说不定与裴冷魄有关。”
梁靖阳忙:“你别乱动地的东西!”
众人这么一搜,竟然找到了数百蛇蜕,另有无数鼠兔雀鸡之类的小兽残骸。
殷月城虽然言行大大咧咧,其实无心毁坏皇陵陪葬,见状吓了一,说:“呆木你别恼,我这就捡起来。”连忙伸手去捡碎瓷片。
她发髻两边高高翘起,耳朵上着红宝石黄金耳环,颈中套着鲜艳硕大的红珊瑚、青金石和松香串成的项链,层层叠叠,极为繁复华丽。
殷月城笑:“我是那种不讲理的刁蛮小人吗?”随手捡起几块瓷片,忽然“咦”了一声,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但见画中女子英姿飒爽,栩栩如生,众人又不免暗叹:吉珠公主本能在雪原无忧无虑度过一生,却为玄武剑葬送了卿卿命。黑木神力挑动无数纷争,为祸着实不小。
――然则众人潜入皇陵图谋黑木三兵,是对是错?
众人吃了一惊,梁靖阳说:“地里怎会混入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