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兰笑:“你陪我,我就去。”
两人低声说着彼此的生活,江霖听着望兰均匀的呼和低沉的
他们盖着一床被子,望兰躺得稍微高一些,把江霖搂在怀里。江霖替他摘了眼镜放在旁边,然后侧枕着他温的膛,一条胳膊打横搁在他的腰上。
两人走下石桥,一白鹤倏地从两人面前飞了过去,一瞬间看得不清楚,只觉得一团白风夹着黑色纹路一闪而过。
顾望兰一边走,一边说:“爸爸现在不来这里了,庄子的人都不用心收拾了。”
两人从桥上走过,那残败的荷花池就静静地在下面看着他们,水波如镜,别有一番清冷的衰颓之美。
吃完饭,两人到后院廊下的竹躺椅上坐下休息,一边烤着火炉,一边喝茶闲谈。
江霖心想他一大早就赶飞机来看他,肯定是累着了,忙:“那你去睡一会儿吧。”
江霖低看着他狰狞的伤痕,温热的鼻息扑在他的肌肤上,像是一阵春风。
江霖回握住他的手,报之以微笑。
这白鹤仿佛都比过去野了几分,飞到远林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鹤唳。院子里刚好起了一阵凉风,在风声中听来令人遍生寒。
顾望兰握住江霖放在车座上的手,微笑:“谢谢你谅我。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两人并肩走进宅子,气扑面而来,登时温了许多。
顾望兰面带微笑,轻轻打了个哈欠。
小桥上铺的石板隙间冒出绿绒绒青苔,密可爱。
院中栽种着萧萧的草丛树木,墙院外面,极目远眺是淡淡的青黛色天空,底下镶着一线灰绿色的山峦。
江霖抬说:“你累了?”
江霖微笑答应:“好。”
顾望兰点点,说:“吃过饭,整个人就倦倦的。”
他们脱了大衣,进入用餐厅。厨房已经备好了接风的饭菜,很快就陈列得满满一桌,都是附近山林出产的新鲜蔬果,还有一笼屉蒸螃蟹。
江霖也不太确定,佣人忙去通知厨房,不一会儿又专门熬了一锅鱼汤送上来,汤汁如牛般雪白顺,入口无比鲜美。
江霖用鱼汤泡了一碗粮饭,吃得干干净净。
江霖问:“你的怎么样了?走路还会疼吗?”
顾望兰说:“你还在吃补药对不对?能吃螃蟹吗?”
江霖说:“他如今长期在S市工作,估计是没空来的。”
车子开过去的一路上都很顺利,半个小时就到了曼禅山庄。
顾望兰回看了江霖一眼,笑了笑。
顾望兰说:“我恢复得好的,很多事情终于能自己了,心里痛快了很多。”
望兰接着说:“我今天是临时来J市的,外面的酒店住着不太方便,所以我下了飞机,就叫人把行李直接送到山庄里去了。”
顾望兰吃了两只螃蟹,看江霖吃饭吃得香甜,他也要吃饭,厨房就拿了一只小铁锅和小泥炉上来,焖了一锅香四溢的蟹肉饭,十分入味。
别人看着望兰斯文端正的公子哥模样,哪儿能想到他上带着这样的伤?
天气正好,山庄绿荫环绕,那座荷花池里水波幽深,水面上零星铺着三五张焦黄的残枯荷叶,几笔直的枝从水里直伸出来,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全无盛夏芙蓉满池的柔媚温婉。
打开蟹壳子就是一团团金黄滴的蟹黄,蟹的肉则白晶莹,略带着一抹水的橙红色,旁边放了一碟碟料酒姜蒜。
两人简单梳洗之后,便换了同款式的睡衣,去望兰的卧室就寝。
江霖回过神来,说:“曼禅山庄也没什么关系,事情都……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在外面行动确实不方便,山庄还是足够隐私的。”
江霖向他伸出右手,望兰就把左手放到江霖的手里,江霖推开他的袖子,看见他那条伤痕变成了淡粉色,一条蚰蜒似的趴在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