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回了神，呆呆的，单薄的材显得更瘦弱，从表情上看有点像在风中无依无靠的飘絮，“那怎么办呢……”

        裴楠长长松了口气，还用手拍了拍口，“那就好。”他又委屈又后怕，“你不知大姑刚刚堵在这里问我什么，她居然问我知不知你有情人的事？还问我见没见过，知不知是谁。”

        而现在他就像被点醒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全都是呆滞。齐风北笑了一下，带点嘲弄，“本没有想过这种事吗？你是笨吗？”

分手也不告诉我，还得我自己发现，他到底带了什么人回来？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你以前见过没有？”

        齐风北不动声色地进来了，还顺手关上了门，“那你怎么说？”

        逗弄小狗的招数太过分，齐风北竟有些紧张起来，还有些无措。裴楠的泪水太多，一颗一颗像从他的心脏过，得他口一阵麻。齐风北怔了怔，慌得去他的眼泪，声音里带了些哄，“我开玩笑的，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了？”

        “楠楠，我开玩笑的。”

        裴楠不理解，“什么好机会？”

        侄子变嫂子什么的，这种事也太骇人听闻了。

        裴楠愣愣地：“什么算了……”

        他其实没有想过这一切。

        预想中的激烈抗议声并未响起，周围安静一片，齐风北有些疑惑，微微侧目，才看到宝贝眼睛已经红成一片，大颗大颗的泪珠正从里面落下来。

        可裴楠不敢答，要是说出来，他指不定会被打死的。

        齐风北：“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不是很可惜吗？”

        “送回去了。”

        等她带着女儿一走，裴楠几乎要虚脱倒地。他抖得厉害，上大汗淋漓的，衣服都了一大片，又吓到急。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裴楠洗干净手拉开门，便看到齐风北站在外面。

        齐婧婧见他不说话，眉皱得更深，“你到底看没看到过？”

        他在无声哭泣。

        诚然他喜欢裴楠哭，每次他哭他越，但无声的泪水却不一样。

        齐风北大概第一次会到了什么叫手足无措，“楠楠，我真的是开玩笑的，别哭了，我说笑的。”齐风北急了，凑过去他脸上的泪水，语气得不像话，“爸爸错了……”

        裴楠慌得一个都答不上来，心口得厉害，心脏仿佛要出腔子一样，后背都开始冒汗，濡上的衣裳。

        认了好多次错误，裴楠才终于有了反应，鼻子一，咙里发出细小的呜咽，突然抓过他的肩膀狠狠抱了上去，顷刻间纵声大哭起来，哭声中夹杂着模糊的控诉，“你好坏……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说算了……”

        齐风北抿着看着他，过了许久才：“要不就算了吧。”

        见过啊，他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

        但对方问得太紧，裴楠只能：“我、我不知……”他紧张到浑都开始冒汗，“我什么都……不知。”

        勾引过去的父亲这种事，任谁知都难以置信。

        “我什么都给你了……你怎么可以说算了……”

        他的小狗真的伤心了。

        “让你坦诚的机会。只要你告诉了她，齐家其他人就都知了。”齐风北伸出手指往他的下巴上轻轻揩了一下，指上就染上了一层汗，“迟早你都要面对一次的，不是吗？”

        何况齐婧婧本来就对他有恶感，要是知了，还不定要发什么脾气，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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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轻松淡定，裴楠却听得心惊。

        “你怕面对你以前的大姑小姑小叔，怕面对你以前的爷爷，怕他们知我们之间的事，要不干脆就算了，当没有发生过。”齐风北低下来凑在他的耳边，声音轻了许多，像是耳语，“趁着别人都不知，我们就此了断，把我们过爱这种事彻底忘掉。我仍旧会履行我的承诺，让你留在齐家，出钱送你读书，以后还给钱给你开一家工作室，直到你有能力养活自己为止。行不行？”

        高大的男人像是知了他面对齐婧婧会是怎样的状态，但依然一脸平静，要是细看，甚至能看到脸上隐约的揶揄笑意。裴楠没仔细看，他探四张望着，仿佛在贼，“大姑她们走了吗？”

        他开始只想着怎么爬上齐风北的床，要给他老婆，就能留在齐家，至于其他可能需要承受的压力，他什么都没有想过。

        裴楠还在哭，形一动不动，只有眼泪在大颗大颗落。

        “我不敢说啊，只能装傻说不知。”裴楠心有余悸，“我好怕她。”

        齐婧婧满脸失望，撇了撇嘴，“果然不能指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