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辛苦。”

        坐在餐桌上拿着报纸看的齐风北淡淡应了一声，“公交卡、手机、份证、入学资料、钱，都拿了吗？”

        齐风北又拿出自己的夹，裴楠知他要给自己现金，就眼巴巴地看着。比起卡，他其实更想要现金，从在贫民区待了一年之后，他就知了钱的珍贵，知这样一张纸钞能让他填饱肚子，也能让他离开那样污秽肮脏可怕的地方。

        好像等待被喂食的小狗，被食物的香气诱得受不住了，要是有尾巴的话，大概尾巴都会摇成圈圈。

        他换了一辆平常不怎么开的车出行，开到公交车站的时候，隔着深色的车窗一眼就看到了裴楠左右张望的影。他明显很紧张，手指都攥紧了背包带子，时不时朝后面的公交站牌确认一番，像是在确定自己记的公交路线是正确的。

        齐风北不动声色地摩着他的，“上课要是很辛苦呢？”

        齐风北轻轻笑了一下，不再坚持，将夹收了起来。他另一只手摸上裴楠的腰，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每天往返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我查询过公交路线，堵的，人也多，所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住宿吗？”

        齐风北也放松了一点，低声：“跟上去。”

        裴楠告诫着自己。

        裴楠放慢了点速度，但依然很快，吃完后立即上楼去拿背包下来，“我去上学了。”

        裴楠忍着心疼用力点，努力不再去看那叠钞票，“真的够了！”

        于是两手指中间的隙变窄，只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来，裴楠：“这个就够了。”

        裴楠等了许久也没看到齐风北的手落下去，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齐风北突然看向他，然后朝他勾了下手指。

        第一天上学他果然自己搭公交车去的，在此之前他认真查询了坐公交车的攻略，还仔细问过花妈。他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和背包，很快速地吃完早餐，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忠伯忍不住皱了皱眉，提醒：“时间还早。”

        “我都拿了。”裴楠快速的换好鞋子，临出门的时候朝他们挥了挥手，“再见。”

        齐风北眼尾留意到了他的视线，抽钱的动作一顿，像是在思考要给多少合适一样。裴楠等得有些心焦，脖子都情不自禁往前倾，一双手也着子，极是期盼的样子。

        他明明没有说话，裴楠却像是得到了指令，连忙凑了过去，熟练地坐在了男人的上，讨好地叫了一句“爸爸”。

        不可以太贪心，会留下坏印象的。

        公交车走走停停，出了富人区之后就变得拥挤，路面也拥堵起来。齐风北的车一直跟在后面，直到到了裴楠新学校的正门。

        他很闲散又很大方的模样，夹里是厚厚的一叠钞票，几乎都是百元大钞。裴楠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心里激动，手指伸了过去，本想贪婪地多抽一些，但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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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他要坐的公交车来了，这里上车的人不多，裴楠上去时还找到了一个靠边的座位，这让他松了口气。

        “我不会啦。”裴楠喜滋滋地将卡接过，再三保证。他其实以前用钱也不凶，毕竟想要什么忠伯都会给他置办，或者裴冰也会给他买，小少爷花钱的经历并不丰富。

了他一张银行卡，交给他的时候：“我的副卡，但是不能乱刷，不要浪费。”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齐风北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对忠伯：“叫司机准备。”

        他再三保证，跟以前厌学的模样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又乖又听话的样子。

        这里堵得厉害，人多车多，齐风北却还是找到了裴楠挤下车的影。看着他背着背包奋力地挤进校园里面，影被人群淹没，齐风北才收回视线，：“走吧，去公司。”

        齐风北：“自己拿。”

        齐风北挑了下眉，“真的够了？”

        不是父子关系，情人关系也没有得到承认，他现在就只是齐风北的附属品，如若引起对方的反感被赶出去的话，他就会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这声“爸爸”叫得人心，却全然不是对父亲的尊崇，而是对情人的撒。裴楠眼馋地看了一眼夹里面，恭维：“爸爸好多钱哦。”他又扬起笑容，出一排又整齐又白的牙齿，“是要给我零花钱吗？”

        “住宿？”裴楠一愣，然后猛摇，立即朝男人的脖子圈了上去，“我不要住宿，我要每天回来。堵也没有关系，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