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娃转过,用一对纯黑的双眸看着牠。
他正想警告王宿,转却见王宿面色冷然地看着前方的影像。
「还有一件事……」
牠抬起手放在口对着墙行了一礼,失去脑袋让他无法判断奈娃的位置。
影像参杂了杂讯,角色上的衣着风格也和之前人物的不同,方翼看着影像感到不太对劲。
奈娃站在铁门前,伸手打开门上的铁窗,窗内一片黑暗,也没有任何声响。
回过神来碰巧撞上右侧一对男女兴味盎然的目光,那两人见方翼看过来,赶紧转过正视前方,假装无事发生。
「有没有给他食物和水?」奈娃两眼看着窗内问。
奈娃一扬手,牠的脑袋被削掉了一半,绿色血洒在灰色墙上,庞大的躯依然直地立在原地。
方翼几个小时前才见过她,从档案里附的囚犯相片。
牠披残破的黑色衣物,驼着背和奈娃交谈,声音既沙哑又沉闷。
那人背对着方翼,低坐着,黑色长发及肩。
对於这段影像,方翼摸不着绪,转想问王宿,对方的左手已经按住掩在衣下的枪,目光冷峻地看着下方的座位。
奈娃满意地点了点。
门前站着一名着黑色套装的女人,她的容貌秀丽,黑色秀发挽在脑後,拥有一双碧绿的眸子。
「如果他不是人,那麽你认为他是什麽?」
前方放映的影像和声光效果如常,剧中的演员是方翼熟悉的面孔,所有的观众专注地看着电影,似乎无人看见刚才那段奇怪的影像。
既然王宿已经察觉不对劲,方翼便继续静观其变。
方翼双颊发热,抓住旁的布偶举高挡住自己的脸。王宿的手指轻轻抚弄玫瑰花,角浮现笑意。
奈娃的嘴往上弯,双眸却毫无温度,驼背的虫族又咽了一口唾。
「先生,被饕客和借胎寄生的实验者都死了,只剩下那名人类还活着。」
「我刚才看见那里有一个人。」方翼指着右下排的座位。
「没有,先生。谨遵您的吩咐。」
「抱歉,先生。只是猜测,无意冒犯,请原谅我,先生。」
「里面的情况如何?」她眯眼细看窗内。
影像中的人物已经换了一轮,场景变成昏暗的长廊,昏黄的灯光汇聚在一扇绣迹斑斑的灰色铁门上方。
「这是……」奈娃倾听远方传来的动,神色一变,「敌人入侵!」
「你继续守在这,他还得在里面待七天。」奈娃。
「那是奈娃.史考特。」王宿冷眼
她转朝楼梯飞奔而去,剧场上的立影像忽然出现片片如雪花般的杂讯,伴随一阵刺耳的长鸣,影像啪地一声消失。
「我认为他──牠和我们一样。」牠咽了一口唾,继续,「如果待在里面的是一只幼虫,那就是王虫级别的存在。」
方翼没放在心上,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电影剧情。
这麽快就找上门来了?
电影的剧情很快将方翼的注意力拉回,剧中主角们激战的剧情刚告一段落,方翼伸手去拿可乐,忽然瞥见下排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影厅暗下来之前那个位置明明没有人,应该是中途入场吧。
奈娃.史考特。
牠的颅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垂直生长的巨口,说话时那张嘴如恶臭的红花般一开一阖。长至膝盖的手臂布满长,生有三爪的两手分别着一支原子笔和一本册子,另外两只手在空中挥舞向女人叙事,第三对手臂交叠在腰腹前。
「非常有趣的想法。」
「看来情况比预想得更好,也许可以让他在里面多待一个月。」
剧场上演的戏剧已然和先前截然不同,方翼不动声色地观察影厅四周,却找不出可疑之。
奈娃拿走牠手中的报告书。
影像中的奈娃看着站在她旁的异形生物,那个异形的长约奈娃的两倍,几乎要碰到天花板。
顺着王宿的目光看去,位於右下排的座位空无一人,原先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想像力丰富是好事,但你的职位不需要动太多脑。」
「先生,一般来说,人类在没有水和食物的状况下活不了这麽久的时间。按照他这段期间的表现,我不认为他是人类。」牠举起手里的册子战战兢兢补充,「这只是我的猜测,先生。」
奈娃话说到一半,走廊忽然响起刺耳的鸣声,走廊的灯由昏黄转为腥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