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也不知听没听见她的话,总之是两耳不闻外事,一心一意的将碎布捡起放进篮子里。
阿花急了,她伸着小手拦在他面前,语气稍有急躁:不用,不用,怎能如此麻烦您呢。我自己也可以的。
家里没什么要添置的,快到年底了,这些钱存存过年倒是能吃一些好的。
他一脸认真的神色,阿花真的很不好意思说,她家就在前面那棵拐子树后,十来步就到了。
一篮子才从绣楼拿出的碎布飘飘的落了满地。
渐渐降下温度的天色,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关于他的画像也传得到都是,不巧,阿花也是凑过热闹的那波人。
她对上他的第一眼,几乎就已经肯定这是谁了。
他抬,看着她艰难拄着拐杖又因为弯了半截而满大汗。这样也叫自己可以?
我真的可以的。她小声嘀咕。
她形也是不稳,将将歪倒的前一刻忽然她被人拦腰扶起。
却不想,这样都能撞着人。
尚在京城之际,这个贵公子的名声就已经传回暨南来了。
初冬寒意重,隆冬春意。
想着这些事,她贴着墙角拄着拐杖的步伐越发慢了起来。
婶子给的馒热腾腾的,刚出锅。阿花拄着拐杖谢。
阿花许是也意识了,顿时有点讪讪。
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倒是没再为难她。阿花一口气还没松,便看见这位丞相嫡孙忽得弯下腰去捡起那掉落满地的碎布。
不过心里却也上了心起来,她已经十九了,的确不小了。
笑盈盈的脸,如水间云月,眉目疏朗。婶子暗暗可惜,这样好的样貌,偏偏死了爹娘,还是个跛子。
想到这里,阿花赶紧清清咙对着外面应了一声。
不,不阿花一句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他搀住了胳膊。
阿花啊,不是婶说你,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再留真成老姑娘了!
宝蓝色的宽袖,长长的发带拖曳后,一乌发绕起两边垂在后轻轻打个结。
老生常谈的话,阿花听了就默默点什么也不说。
篮子里是绢花,她手巧,总是弄出新花样来。
谁都知,暨南城辞官回乡的丞相老爷子有个既聪慧又漂亮的嫡孙。
。
终于拾完之后,阿花瘪着嘴伸手把篮子拿回来。没想到那人篮子递到一半,又收回到自己侧了。
他面上看着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姑娘脚不便,万一又撞着该如何,还是我送姑娘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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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逢集,阿花挎着篮子一路一瘸一拐的走到镇上唯一一家绣楼去。
姑娘不必着急,在下不会半路丢下姑娘不的,边走边说就是。
四十七朵绢花,一共十四个钱。
绣楼老板也算老熟人了,最后结账时还多给了二钱。
不过,她匆忙站定之后还是装作慌里慌张的什么都不知一样,不再看他一眼,低着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