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太胖了,本飞不动,它挣扎着扑腾着翅膀挪到她的脑袋旁,然后一张嘴,哇地吐了她一脸。
尖锐的噪音依旧刺激着她的五感。因为看不见,听力变得过分锐,好像有无数人在她脑海深伸出指甲,狠狠刮着一块陈年的黑板。
她还小,本能地感到害怕,但挣扎着哽咽了一下,长期脱水的,只挤出了一滴微不足的泪,微了她的鬓角。
鸟儿好像吃准了她这里有食物,总能准确地摸进她的窗,无论她寝室,禁闭室,还是罚跪在院长灰色的办公室。她着迷地看着它五色斑斓的翅膀和自由翔的影,小心翼翼地掩盖所有关于它的记忆,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也是她一个人的救赎。
哨兵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卡瑟林并没有死。但睁眼躺在的地面上,放空思想望着黑暗深,她突然觉得,或许死亡才是这一生最好的解脱。
仰躺在地上,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欢欣,灵魂好像轻飘飘的,和分离,冷静地俯视着下方行将就木的。
这里没有窗,也没有光。狭小的空间内,针对特质系五感研发的强噪音武彻夜运转。
它一边滔滔不绝地狂吐,一边抽噎着疯狂打嗝。小小的四次元肚子里简直什么都有――瓜子零嘴面包屑,甚至还有两只小小的干瘪桃子,一前一后打着,直直砸在卡瑟林的脸上。
分不清是第几个昼夜,门底的小窗打开,一杯清水推了进来。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爬过去喝了。
“我可以用指令强迫你吐出你的秘密。”她脸上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学会诚实。”
“我没疯。”她冷静地想,有些高兴,又有些遗憾,“这竟然是一只真正的鸟儿。”
卡瑟林被人群围在中间,低着,沉默不语。
她谋杀幼儿的罪,也许只有死亡才能抵消。
小鸟见状,犹豫着过来,轻轻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好像一无形的屏障展开,轻柔地覆盖了她枯萎的神经束,可怕的噪音被隔在外面。
白衣少女们纷纷退开一步,转看着中间的被告人。
它歪着,讨好地把食物和水向她推了推。卡瑟林想笑,却疲惫到无法集中神去扯动嘴角。
不见了,连带着那些面包屑。
卡瑟林深一口气,终于能够感觉到自己冰冷的手指和僵的四肢。她拼命挣扎地翻了,趴在地上,看都不看,狼狈地把那些食物进了空的胃袋里。
“你对我有所隐瞒,卡瑟林小姐。”院长交叉着手指,背靠在扶手椅上,神色冷漠地宣布了这一判决。
我要死了。卡瑟林心想。
“在这座学院里,秘密是不被允许的。”院长面向所有人,朗声,“你们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改变各自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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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会有专人来给她送一些清水。
努力侧过,那只盛着清水的纸杯,在她的注视下发出淡淡的微光,慢慢变成了一只圆的小鸟。
她并不害怕黑暗,但是饥饿感和无法入眠的狂躁令她发疯。
胃很疼,也很疼。但她没有再泪,她知自己是缓过了这一口气。捂着腹,卡瑟林歪着脑袋看
就在这一刹那,她看到了光。
卡瑟林被锁进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