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痛。
他还是坐在那个位置,慢慢地却无比认真。
没人知,他多想要她的真实情绪,生气、怨恨,拒绝也好,这些他都能够承接得住,唯独她什么都不计较,不发生什么,她都能对他报以无上限的宽容,这并非他想要,却也是在此之前狠不心去丢下的。
直视着迦南的眼睛,对他要的事情了很的阐述,我一会儿要去机场接舒卿轶,她和宁崆离婚,又是舒氏的继承人,在A市占据地位,舒氏是不二的桥梁。
许应默声。她的不赞许,他不是没有预料。
*
我打算跟舒卿轶合作。
她的情绪在此刻显得分外明显。
再醒来,许应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亦或是,被抓住了。
许应自以纨绔不堪的京市太子爷份来到A市就几乎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西装革履过。黑色的领带正得不像话。与他相搭,未免太违和。
她发现在这里总容易睡多。
许应将脸放到她的手心里,摇。
迦南。他似有许多话。
迦南坐起来,许应搀住她的臂。嗯了一声。
她换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打算?
迦南:要出门?
迦南不知自己到底最后有没有叫许应的名字。
许应没立即开口,而是打横将她重新放回到床上,被子也搭好。
撞。
也不知,许应最后埋在她的肩,确切地说,是在纹了三十九数字的耳后,还是出了那个背离她的决定。
他们之间,不是一偿一欠。
等着他真正要说的。
许应拧着眉,话在嘴边,还是被她的问堵住了。
迦南察觉到异样。
迦南,你是不是总觉得,欠我什么。他没有真的在问。
所以他刚才说那么多,欠不欠的,都是托词。
打算是指没有真正要实施的,才叫打算。
她回以同等的郑重其事, 你活着,我就不欠。抬眸望进昏沉的房间角落,嗓音染满秋寒,我只知,我想什么,怎么去。
正如,她也没有反对。
倏地,她笑了一声,冷的。
眉心锁得很死,眼睛充斥大量红血丝,连他都察觉到痛,何况她。
许应在床边站直,没动。
许应,那就扮演好角色。言不由衷的话说多了,就真真假假到连自己也分辨不清 ,她也像是跟自己说,好无愧这一路走到今天。
但他是真的在怕,迦南会这么觉得,也才让他这么觉得。甚至她自己还未曾察觉到这一点。这是最让他无法继续按照她的方式来的主要原因。
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抓紧了床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居然会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紧张。
他这叫宣告。
当即,她掀开被子起下床。被许应拦在半截。
迦南没想听的心情。
房间窗帘紧闭,光线被隔绝在外,她拿起许应的手,从他的腕表上看到时间,快中午十二点。
迦南扭开视线,等他走。
迦南听明白了。
解释吗。
既然痛,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让他停下来。
不是一脚从云端跌落的失重,而是抓住到了什么。
随即是短暂的沉默。
许应了足够久的心理建设。
怎么合作?
有宁崆在先,她对这套合作模式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
连着她的那份,也一并搁在心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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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么才算不是,凭什么就不是。是个棘手的难题。
可是。
许应迟迟地,嗯。
这异样,从昨晚就存在。她的感觉鲜少出错。
只,是,演,戏。
还是,什么。
迦南盯着他的眼睛,看到里面装满了许多复杂矛盾的情绪。
他将她的强忍看在眼底,却退不出一步。
她伸手,想切实摸到他,开口的嗓音哑得不像话,没睡?却毫不在意。
许应望着她的侧脸,想说的话凝缩为沉甸甸的几个字,只是演戏。
这些,迦南清楚,她急着问:所以。
他没睡,不舍得睡。
迦南眯眸,逐渐聚焦看清楚他的脸;她知是他,即使看不清也知。因为有这视线守着,睁眼来时的第一感受截然不同。
他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她晕了过去。
她不想顺着这个意思近一步谈。任何与之相关的话都不想再说。
他的沉默,让迦南的猜测得到落实。
几点到?该出门了?别耽误。怎么听,都掩盖不住言语里的刺。
迦南闭眼。思绪变清晰后回到最开始他说的那句话上。
他知她要干什么,你在家休息。率先打消掉她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