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点想法。”朱祁钰从穿越到现在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了无数种解法,抽丝剥茧最后都落到了一个方向上。
“孤记得去年时候,于老师父,上了奏疏说,天下军,亡者十之八九,可是在京师酿出了轩然大波,这是实情吧。”
“靖康之耻中,徽、钦宗两帝两次召集天下勤王军,勤王军逾两百万之众,云集开封府,结果呢?指挥不当,调用无度,宗泽走后,这勤王军都变成了民乱匪,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他们只知京营空虚,完全不知已经空虚到了这种地步!
于谦继续说:“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
尚书金濂赶忙说:“一个月。”
“二十万锐、三十余万民夫,皇上只用一个月筹粮,实在是…有些仓促了。”
于谦已经很给朱祁镇面子了,只说了仓促,好悬没骂大傻叉了。
“于侍郎,现在有何退敌良策,可以说了吧。”朱祁钰的声音依旧不是很客气,似乎是对殿上于谦的劝诫依旧不满。
于谦叹气的说:“勤王军不可擅征,否则有可能国动摇。”
“等下?皇上亲征草原,筹备了多久?”朱祁钰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殿下听到了。
于谦叹了口气点说:“是实情。仅剩的一些边军若是调动,怕是要酿成大祸。”
除了于谦和朱祁钰之外,所有人都倒一口冷气!
尚书金濂俯首说:“京中粮价六月时每石一两三钱,现如今每石却四两五钱,殿下,京中无粮啊!”
朱祁钰认真咂了咂这几位重臣说的话,总结的说:“眼下无兵可用、无将可遣、无粮可食,南迁不可,议和不能,皇上又在迤北敌营。”
“所以,咱们到底有多少人,来打这场京师保卫战?”朱祁钰颇为认真的问。
喜欢文这个谥号的还有李世民,这俩打了一辈子仗的皇帝,都是文皇帝。
“请问于老师父,这场京师保卫战,到底该怎么打?”
于谦现年五十有一,已经是过了知天命之年,两鬓已经斑白。
于谦看了看左右低声说:“披甲之士不足两万。”
“皇上亲征草原,仅筹备一月时间,就立刻提兵北伐,三大营锐倾巢而出,京中粮草抽调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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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有些犹豫,问:“不知郕王殿下可有良策?”
朱祁钰示意于谦继续。
首说,他是左侍郎,兵尚书战死殉国,他自然要接过兵尚书的职位。
他听到朱祁钰的询问,赶忙说:“我大明拥兵一百五十余万,下勤王诏,号令全国军驰援,京师坚守三月,敌军不战而退。”
朱祁钰让成敬和兴安两个小宦官搬了凳子过来,示意诸位尚书坐下叙事,他摇说:“孤不通军事,但是还是对于逃侵占军屯之事,略有耳闻。”
“于老师父说,瓦剌人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最迟十月初,就到京师城下了。”
筹备一个月就敢亲征,谁给自己那个好哥哥朱祁镇,这么大的勇气啊!
朱祁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要是于谦的退敌之策真的万无一失,他在奉天殿就讲出来安抚朝臣了,不用等到这文华殿了。
连珠帘之后的孙太后,都面如土色,用力的攥紧了拳,南迁不能南迁,议和又不能议和,两万披甲之士,打得过吗?
于谦看了一眼珠帘后的孙太后,低声说:“太宗文皇帝每征漠北,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两年。”
于谦只觉得古怪,虽然这位郕王殿下的语气不善,但是眼神中那种炙热依旧未减。
太宗文皇帝?哦,应该说的是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