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久，竟不知此刻几时了？本要去秋芳斋的，竟也因我耽误了……”

        她乖巧攀上他的肩背，歪在他颈间吻了一口作奖。

        稞儿听了二人对话，他侧过，仰起，朝魏焰端正地说了三个字。

        “邵阳的贵胄子弟，学业竟丝毫不轻松。”

        “我没想到……”

        说着，魏焰也不顾她是不是同意，径直蹲下。

        稞儿好歹是吃过苦的，尚且有时还会累到叹气。

        魏焰竟事无巨细至此。

        二人并立，如老父老母般，目送稞儿和他侍从的车摇摇晃晃地渐行渐远。

        未料学业繁琐冗重，远超预料。

        她原以为，送稞儿去昭业学念书，一是让他开拓眼界，二是，他子闭，多认识些同龄的伙伴，总是好的。

        “魏焰，你从前启蒙读书也是这样吗？”

        季云烟瞧出稞儿的不情愿来，她歉疚地朝魏焰笑了笑。

        “我刚刚叫人去秋芳斋打包了些点心回来，咱们便当早午膳吃，如何？”

        这事季云烟也未曾预料。

        魏焰面色虽还温柔笑着，但眨眼间，他的眸底泛起一层寒意。

        季云烟极度不满他的自谦，哼唧着拿手指戳他。

        “你读书那速度，我可瞧不出你是个没吃过苦的。”

        还要再读几日，等清明将至，学才放大休。

        “他单名一个炀字，与我不但同日出生，而且……与我相貌一模一样。”

        “若要说你是矮子，那你西周岂有高个？”

        “这有何妨？”

        他笑了笑，稳稳地背着她，缓步而行。

        “我父皇儿女众多……累不累，我背你好不好？”

        魏焰牵起旁季云烟的手，挑眉。

        论及教育，她害怕多言暴，便哼哼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切换话题。

        “对了，你竟有个胞弟？先前从未听你提起呢。”

        夜夜挑灯不提，授业老师还个个威严，不来的是哪家子弟，哪怕王侯之后，均一视同仁，严苛以待。

        别提他的那些同学，从小金尊玉贵手心捧着长大，去了昭业，如入地狱。

        她饶是心底再愧然，一切也要等饭后再说。

        魏焰揶揄瞥她一眼，牵着她往回走。

        “我父皇虽色厉在外，但对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还是十分宽厚的，他常说，‘在帝王家，不得已多，惟愿尔等平安喜乐一生，便是朕之所愿’，故而上行下效，我哥哥们不愿读书，他的老师们也帮着作弊遮瞒，至于我，哈哈哈哈……也不过是矮子里将军罢了，不过论起读书，我的胞弟倒比我强上不少。”

是魏焰提出交换：你将来都喊她姑姑，这本剑法便是你的。

        魏焰轻松笑。

        怪季云烟接了那么多邵阳士族子弟，虽放不羁者有，但胆敢公然违法乱纪者，百中无一。

        她笑：“此时我便庆幸自己是女儿，不必如此苦学了。”

        “谢谢你。”

        用了午膳，稞儿要返回学。